十五分鐘過後,提米和阿特走到了一座鐘樓的頂樓上,這座建築物也算是除了巨花以外,整座城市裡最高的建築物了。
鐘樓的入口原來是由鐵窗鎖住的,但不知為何打開了,想必是因為看守的人已經離開了吧。
「好吧,從這裡我們就能看到整座城市的樣貌。」阿特道,「給我一點時間,讓我找出同伴們到底在那。」
「這裡的花粉多得好像沙塵暴一樣。」提米說,「先不論視野,光是幻的數目也眼花撩亂,你真的可以從中找到你同伴的位置嗎?」
「請相信我的能力,提米。」阿特道,「我是為了實行你的命令而生的,這就是我的一切,我的生命。」
「沒有人,會隨意拋棄自己的性命的。」
提米見阿特集中起精神,不發一言地看著同一點,就決定不去打擾他,看起南部城市的景色來。
「……四周都是土色的花粉,根本就甚麼也看不到啊。」
而很快地,提米也得出了結論。
正如提米所說,花粉多得就像沙塵暴一樣,能夠偶然看到建築物的輪廓就已經是萬幸了。
「我本來就沒有視覺能力,所有辨斷物體位置的方法,都是通過感覺個體身上的幻來做到的。」阿特說,「幻充斥在每一個個體的體內,即使沒有學習如何使用幻的人,甚至是沒有任何生命的死物,也必然會有一定量的幻存在,而那些幻,也一般有著各自的特徵。」
「嗯,這個我知道。」提米道,「有些幻長著尾巴,有些幻長著貓的耳朵,但它們都是同一個屬性的幻,只是屬於不同的人或是原生獸。」
「我現在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搜索我的同伴。」阿特說,「放心吧,提米,我已經找到了大致的方向,現在只是在把範圍縮小而已。」
提米點了點頭,然後看著阿特又愣在原地一會,最後向著樓下走去。
「方向確定了,我們可以出發。」阿特這樣說道,「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,那個地方應該位於地下,不過地面仍然有一個明顯的入口,可以進去的。」
「位於地下?是指下水道嗎?」提米問道,他自己一天前,也才剛剛從那個下水道裡走上來。
「不,不是下水道。」阿特搖了搖頭,「那裡附近並沒有任何幻水的行跡,是一個非常乾燥的地方,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,那裡應該是類似地下室之類的地方。」
「地下室嗎。」提米喃喃自語著,「那麼我們要多久時間才可以到達?」
「這得看情況,要是路途上沒有原生獸阻礙的話,二十分鐘左右就可以。」阿特說,「只是你知道的,這裡的原生獸可能比人還要多。」
「對,我也知道。」提米苦笑起來,「事到如今,也只能見步行步。」
然而,當提米說到這裡的時候,腦海裡卻突然出現了一段文字。
「找到你了!」
那段文字就像是硬被塞進提米的思路裡一樣,在他正在與阿特說話的時候,突然「想到了」這段文字,只是這些字實在是太過突兀了,以致在文字出現的那一瞬間,令提米和蜘蛛女皇都僵在原地。
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你剛剛說話了?」提米連忙這樣問蜘蛛女皇。
「當然不是我,我那會用這種故弄玄虛的方式?」蜘蛛女皇也是非常疑惑,「平常我跟你對話的時候,你也會聽到我的聲音啊,我那會用這樣的方式說話。」
而正當提米和蜘蛛女皇說到這裡的時候,那段文字又再出現了。
「你等著,我很快派人來接你。」那在腦海裡憑空出現的文字,很快又出現了下一句。
「去死。」
提米和蜘蛛女皇頓時就聯想到,他們印象中,唯一能夠做出如此行為的人。
「是那個眼鏡男。」蜘蛛女皇冷冷地道,「也許是我們跑到了那座鐘樓,所以就被他們看到了。」
「雖然我並不認為以現在的狀況,他能夠看到我們啦……但事實上也的確是,那個人找到了我們。」提米嘆了口氣,「我記得這種幻術,是可以通過幻光創造出來的,可以對人們的腦袋裡直接下達『加油!』之類的字句,而這些字句也就可以在別人身上發揮效果,令那個人下意識真的變得努力起來。」
「就是不會用在這種惡劣的用途上。」蜘蛛女皇譏諷道,「不過這也的確像那人的作風啊。」
「提米,怎麼了?」這時候,阿特也能察覺到提米,於是轉頭詢問。
「阿特,剛剛有人在我的腦裡直接傳送了訊息。」提米道,「你能夠感受到任何東西嗎?」
「甚麼?」阿特怔了一怔,然後連忙像在鐘樓那時候一樣,閉上眼睛集中精神,「……不,我感受不了甚麼,幻暗的流動並沒有不尋常的變化,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?」
「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,那個人應該是用幻光把訊息送到我的腦袋裡的,難怪你會感覺不了。」提米道,「那是一直在追著我們的敵人,也和陳進被關進去的整件事情,有著很大的關聯。」
「是敵人嗎。」提米能夠明顯感受到阿特語氣的變化,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了,「提米,請告訴我那個人的位置,我會上去消滅他的!」
「不行,他的實力水平遠超於我們想像之上!」提米連忙搖起頭來,「我之前已經嘗試過與一名一階以及二階的人聯手,卻依然被他擊敗了。」
「超越二階的敵人嗎。」阿特聽到以後,也略微驚訝,「不論主人實力如何,還是總是會令一大堆強者跟隨你啊,真不愧是主人,」
「我真的不是你的主人。」提米無奈地道,「但如果單純以遭遇而言,也許我和你主人真的挺像的。」
「如果是這樣的話,以現在的我,也無法與他抗衡。」阿特隨即像往常一樣,對眼前即將要面對的事情作出分析,「即使我找到了同伴,也未必能夠與他正面交鋒……這真的麻煩了。」
「我們不需要打敗那個人,只需要在他找到我們之前,打通前往巨花內部,並把裡頭的人救出來就行了。」提米隨即道。
「如果是這樣的話,那我們就得加緊考慮目前的路線了。」阿特說,「提米你說剛剛收到了用幻光傳送的幻術,這種幻術的有效距離是五百米。」
「只要看到目標就可以使用的幻術,所以我推斷你大概是在鐘樓那時候被鎖定的。」阿特道,「但如果由此看來,也可以證明他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幻術師,畢竟他可是在能見範圍如此低的情況下,發現你在那個地方的。」
「他能夠直接在我的腦裡傳送訊息……」提米說,「有沒有可能也在我身上施放追蹤用的幻術?」
「的確存在這樣的風險。」阿特想了一會然後說,「雖然追蹤別人位置的幻術範圍都不會太遠,但真的是如提米你所說,超越二階的人的話,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。」
提米聽完以後,連忙動用起自己幻的第零階能力,來看看自己身上有沒有他從未見過的幻,「……應該沒有。」提米鬆了一口氣,至少情況還沒有到達更為嚴峻的地步。
「怎樣也好,我們得繼續向著那個方向前進。」阿特說,「既然你所說的那個人已經用了幻光來跟你對話,那他多半也掌握了你大概的位置,我們再留在同一個地方的話,也不會是甚麼好事。」
「他有可能從鐘樓那裡推斷出我們行進的路徑,從而找到我們嗎?」提米問道。
「有可能,所以我會更改一下路線,繞幾次圈子再說。」阿特道,「要是比那個人發現我們的蹤跡的話,那麻煩就大了,唯一避免這種事情的方法,就是不給他任何機會。」